揭开“沉默病症”多囊卵巢综合征的神秘面纱

40 岁那年，弗吉尼亚州的四孩妈妈拉赫尔·亨宁格（Lahle Henninger）回望过往，发现自己一生中自然来月经的次数屈指可数——不到五次。她也不是没来过“例假”，只是靠着激素补充剂才勉强维持。而这些年，她还饱受多毛、严重痤疮以及体重急剧增加的折磨。她跑了近 20 位医生的门诊，却始终没人能说清她到底得了什么病。

直到 27 岁那年，一场小小的鼻窦感染成了转机。当她向医生提起自己长久以来的“怪状况”时，对方第一反应是：“两年都不来月经？这可不正常。”在做了血液检查、卵巢超声波以及内分泌科会诊后，谜底终于揭晓：她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（PCOS）。

并非“小病”：PCOS潜藏的健康危机

更令人震惊的是，近年来研究发现，PCOS 不仅影响女性月经与生育，甚至还可能成为糖尿病、心脏病、子宫癌和高血压的高风险因素。根据《临床内分泌与代谢杂志》（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and Metabolism）1999 年 1 月的研究报告，PCOS 女性患糖尿病的风险是常人的三倍。而在当年 6 月举行的内分泌学年会上，专家们进一步指出，PCOS 可能会加速心血管疾病的进程。

“这也是我们为何迫切需要找到更准确的诊断与治疗方法，”PCOS 研究专家、纽约西奈山医学院内分泌临床教授沃尔特·福特维特（Walter Futterweit）医生强调。他指出，美国大约有 10% 的育龄女性受到这种病症的困扰，但其中许多患者甚至不知道自己患病。

“雄激素过载”：症状不止是月经失调

那么，PCOS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其根源在于女性体内雄性激素（如睾酮）水平异常升高。正是这种激素失衡，才导致了亨宁格脸部多毛、体重飙升至 278 磅（约 126 公斤），以及典型的“苹果形”身材——这类体型已被证实与心脏病密切相关。

“睾酮过多还会引发不孕、反复流产、头发稀疏，甚至卵巢出现多个囊肿。”福特维特医生指出。而更根本的问题是：PCOS 女性常年不排卵，自然也就出现月经不调甚至闭经的现象。

尽管如此，医学界仍未能完全揭开这个谜团。一些研究人员怀疑，PCOS 与遗传有关；也有人认为，大脑释放的激素信号可能出现错误，或者卵巢和肾上腺产生激素的机制出了问题。目前，科学家正努力寻找相关基因，以期从根源理解这一疾病。

被忽视的“隐形病”：为何如此难诊断？

“目前甚至连PCOS的定义都没有统一标准，”波士顿布里根妇女医院女性健康研究副主任卡伦·所罗门（Caren Solomon）医生表示。“但医生往往能凭经验感知——你一看就知道她有PCOS。”

问题是，并非每位医生都这么敏锐。芝加哥大学内分泌学副教授大卫·艾尔曼（David Ehrmann）医生指出，PCOS 目前仍属于“排除性诊断”，即必须先排除其他可能的疾病，才考虑是PCOS。

也就是说，很多女性在经历了漫长的误诊、错治后，才能等来准确诊断。

治疗不易，但不是没有出路

确诊之后，治疗又是另一场“马拉松”。“我们通常会根据患者的症状、年龄、是否想怀孕来量身定制治疗方案，”艾尔曼医生说。

首先推荐的是基础生活调整，包括规律锻炼、低脂低碳水饮食，以控制体重。对于体重严重超标、月经紊乱的患者，福特维特医生有时会开出治疗糖尿病的药物“二甲双胍”（Metformin），以提高身体对胰岛素的敏感度——因为 PCOS 与胰岛素抵抗密切相关。

至于激素紊乱，医生则会开口服避孕药，搭配抗雄激素药物。但如果患者希望怀孕，则需改用其他排卵药物，或选择试管婴儿等辅助生育手段。

一切都值得：活出“正常”的人生

虽然 PCOS 无法根治，但只要积极应对，是可以过上正常生活的。拉赫尔·亨宁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在医生指导下，她坚持低碳饮食，13 个月减掉了 138 磅（约 63 公斤），同时把糖尿病、胆固醇与高血压控制得当。

尽管生育治疗未果，她与高中时的恋人结为夫妻后收养了三个孩子。但生活又给了她意想不到的礼物——1998 年，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。“我们根本没做准备，”她说，“这个孩子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奇迹。”